“这是排队序号牌。凡是今天中午没吃到的人,今晚和明天中午再来吃,凭牌子就能进来吃。
这样大家可满意?”
徐恒生这话一出,所有人瞬间就没了声音。
若只是今天晚上有效。
好多别的坊区的人,可能就来不及赶在关坊门之前,回家。
所以明天中午还能来不用排队的吃,这样的做法,让人挑不出毛病。
“既然老板你这么让步,这样说,我们也就没啥可说了...”
未吃上饭的人,很快就重新排好队伍,按顺序接过序号牌走了。
待到临近傍晚时分,徐恒生便特地留出大厅半块位置,用来给中午没吃上的人。
晚上食肆里的生意依旧很火爆。
门口排队的人越来越多,而且看起来,似乎有些人不像是来真心吃饭的。
徐恒生观察了一会,便找了个伙计来,让他待会也扮食客,进去队伍排队,看看到底怎么回事。
小半个时辰之后,伙计便再次出现在徐恒生身旁,偷偷告诉他:
有人排了队,转身就能把这木牌以百文钱价格卖出去,很多人都想收。
徐恒生就觉得古代百姓也是棒棒的。
无师自通就想到了黄牛票贩倒差价的赚钱手段,夺聪明呐。
但是这样一来,就会影响到自家生意,这可不行。
但大梁朝也没有手机,也没有身份证之类的东西...
徐恒生想来想去,也只好采用登记姓名的办法。
想吃可以,想排队当黄牛,也行。
但你们可以先找好买家再来。
这样就能杜绝大量空头名额卖不出去影响店里预留桌数的问题。
还能给真的想来吃的百姓,提供机会。
当天傍晚这一制度实行之后,之后的两天,果然来吃饭的人,预留的和现来吃的,就保持在一个合理徐围了。
此时的徐恒生,也终于能好好的在食肆里,帮着二娘一起忙着食肆的事了。
因着火锅涮羊肉、火鸡面,都是从宫里流传出的好吃的说法。
凡是能知道这消息的,自然也都是消息颇灵通的人。
这些人在大厅里,坐在烧得很暖和的矮炕上,吃着热腾腾的羊肉火锅和葡萄酒。
吃的爽了,谈论的内容,自然就是畅所欲言随心了。
“徐老板...听说前两天那场宫筵,你也是在场的,你能不能给咱讲讲当时那个...噗到陛下一脸的事啊哈哈。”
有挨着柜台比较近的桌上客人,这样问徐恒生。
徐恒生笑而不语。
什么也不说。
这样的问题,自从宫筵之后的这几日,徐恒生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人问过了。
但他却闭嘴只字不提。
风头正劲,而且自家还是开饭店食肆的。
他是绝不会当第一个泄露当日情况的傻憨憨。
要知道,目前长安城流传的版本大概有三四种。
每种都是细节有偏差,但大体上都是吃面时候,陛下和重臣被喷了一脸一身。
八卦谈论的人虽说,但究竟是从何种渠道传出来的,却没人说得清。
仿佛就是一夜之间,睡觉中的长安城百姓,就知道了似的。
也正是因为没有明确的传播渠道,就算大家再怎么议论,朝廷也没法。
就算不许妄议朝廷大员,但人人都说其实就等于人人都没事。
但是。
若这种事,从徐恒生的食肆明确说出去。
这可就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。
得罪了陛下,又得罪了那些被百姓八卦却找不到靶子,憋了一肚子火的人,比如张易之之类。
这么严重的错误,徐恒生当然不会犯。
不仅他自己不说。
在当天从宫筵回来之后,徐恒生就把所有进宫的人都召集开了个会。
将这个问题很严肃的分析给大家听。
并告知众人,从此以后,大家就当进宫的事,没发生过。
无论谁问都不许说。
谁要是说了,不仅女皇陛下的赏赐收回。
也永远不许再在徐恒生这里干下去。
而且凡是和泄露人有关的亲戚或走得近的在工厂作坊做工的人。
也一律开除。
这样严苛的管束下,大家为了饭碗着想。
自然就没人能说这种八卦的消遣话了。
也正因为如此严苛,所以食肆开到现在。
没有一条传言是从二娘食肆里传出去。
这些食客本来就只是抱着不问白不问的心态。
此时在徐恒生这里碰了钉子,自讨没趣之后,大家乐呵一下,便也就过去了。
谈论完宫筵的乐呵事。
大家说着说着就聊到屁股底下坐着的暖和炕了。
徐恒生站在柜台后,忙着手上的活,听着众人谈到炕,心里其实挺得意的。
当初在食肆里特地花功夫弄的火炕。
当然不仅仅是取暖,也是有活广告的意味在的。
在做食肆暖炕时,徐恒生是特地让施工队往平地地下深挖一米。
这样造出来的火炕,只需要迈一步就能上去,很方便。
坐着感觉到着实好的众人。
自然就议论着...这炕究竟是怎么做的,他们都很想给自家整一个。
这要是冬天家里坐在暖和炕头上,怕是待一天都不肯下地的。
“老板,刚才那宫筵的事你不说,也就算了,大家也就不说啥,但咱坐着的这暖和东西是啥,你告诉告诉咱,咱也想整一个。”
有人大声问着。
徐恒生笑着终于开口了。
“这叫火炕,是连着灶台的,天冷时候,灶台烧着饭,这火炕就能带着屋子一起暖和起来!
你要真想整一个,我倒是能给你介绍一个施工队,他们就是专门干这个的,我家还有这食肆,都是他们做的,手艺能保证。”
徐恒生给大家介绍。
“哦哦,那赶紧的,我吃完饭就去找他们,正好今天有空。”
有的人心急一点,就迫不及待想着赶紧做。
徐恒生便告诉众人,凡是想做火炕的,就去旁边的客舍找。
他们最近就住在那里,一问就能找到人。
而且经过这些天的观察。
徐恒生原本还担心没有队长,想找个熟悉的人放在队里管他们的想法...
没过多久,就被那队伍里一个叫严糖的人,给改观了。
名字看起来不太好。
但本人其实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壮汉。